白蟻應該被「趕盡殺絕」嗎?

流言:

一年一度的白蟻狂歡,又進入人們的視野,不管是前陣子劉畊宏直播間裡忙著打白蟻,還是上海因為疫情原因,沒能及時防控導致白蟻的氾濫等等資訊,讓白蟻又出現在了熱搜上。我們都對白蟻吃木頭這事恨之入骨,對白蟻的態度往往是「毀滅吧,趕緊的!」

真相:

在過去基本以木結構為主的房子來說,白蟻確實令人恨得牙癢癢,古文中提到白蟻:「城門自傾,大船自復(通覆)」、「新構房屋,不數月為其食盡」,這還真不是誇張。

那這樣的傢伙豈不除之而後快?且慢,因為其實白蟻在自然界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分子。它們的食物來源主要是木頭和其他的腐殖質,它們能以其他分解者數倍的速度,將這些死亡的植物快速地降解成土壤中營養物質,加速物質的循環。不巧的是,正好這個特點和人類的利益發生了衝突。

木頭可不是好消化的食物,那白蟻為什麼還能以木頭為食呢?原來白蟻們也知道請「內援」——它們的腸道共生菌能夠幫助它們把木頭消化,轉化成它們需要的營養。這些共生菌就像傳世的寶貝一般,年長的工蟻會透過反哺的方式將共生菌傳遞給年輕未成年的工蟻。朽木的空間本就有限,或許就限制著這類白蟻的家族並不會太大。

不過這些分飛後直接「拎包入住」朽木之中,輕易獲取食物的這些白蟻,才是白蟻中的「非主流」,你要因為它們恨上所有的白蟻種類,那可就有失偏頗了。

原來,住在土裡的白蟻才是主要的白蟻型別,比如我們常見的黃翅大白蟻和黑翅土白蟻,這倆就是我們見到「白蟻相親大會」的主要成員,它們就住在深深的地下,而在紀錄片中我還能看到一些白蟻會將巢穴向地面上發展,築就一個個巨大的蟻造煙囪。

在「土住居民」中,有些種類的白蟻可以「種地為生」,這些白蟻會利用植物殘渣,或者是它們的糞便,製作成蘑菇的培養基(主要成分是白蟻難以消化的纖維素),慢慢就會形成一個巨大球形的菌圃。而它們就以菌類長出的菌絲為食,有些種類的真菌還會長出專門給白蟻食用的營養體,形成共生。

而白蟻和真菌的這種共生,對吃貨們來說至關重要。

因為這些真菌們中不少種類可謂是山珍了,比如:雞樅菌、雞樅花等。這些野生蘑菇在雨季時節會從蟻巢的菌圃中生長出來,冒出土壤。要沒了森林中的這些白蟻,吃貨們該怎麼辦吶?

除了能生產食物,白蟻自己本身也是食物……看似長得怪異有點嚇人的白蟻,地位其實有點尷尬——對很多動物來說,它們不過是重要的高蛋白營養品。這是因為比起螞蟻,白蟻更好欺負——它們不像螞蟻那樣具有硬殼、還全員皆兵不好招惹。而且,單個的白蟻戰鬥力也十分堪憂,像螞蟻這種同體型的昆蟲,叼起白蟻就能跑路,那叫一個輕鬆。

除此之外,白蟻也可算得上是命運多舛了,穿山甲舔它們;各類的捕食性節肢類吸它們、嚼它們;各種鳥類啄它們、吞它們;甚至有些靈長類都學會了擼根樹枝捅進白蟻洞釣它們來打牙祭(也包括人),總之,諸多動物都想分一杯羹。

當然,再弱的動物多少也有點防禦的手段,白蟻也中有專門的「衛兵」——兵蟻,它們什麼都不會,即使吃飯都要工蟻投餵,它們只有一個職責——保衛同伴和家園。最常見的白蟻兵蟻型別和螞蟻類似,有巨大而強有力的一對牙(上顎)作為攻擊的武器,揮舞著對天敵威嚇。除此之外,比如有種白蟻叫象白蟻,這種白蟻有個「象鼻」,能向天敵發射有毒的化學物質來防身。

不過總的來說,可憐的白蟻們對抗世界惡意的主要方式仍然是「生得多,生得快,你吃得光算我倒黴」……

闢謠:葉崢嶸 科普作家
複核人:黃乘明 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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