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歐文(Washington Irving) — 美國文學之父

華盛頓·歐文(Washington Irving,1783-1859年)是美 國文學的奠基人之一和第一個享有國際聲譽的美國作家。他第一次創造性地運用本國的題材,為美國在文學方面擺脫作為英國的附庸地位,為促進美國文學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因而,他獲得了「美國文學之父」的稱號。

華盛頓·歐文於1783年4月3日出生於紐約的一個富商家庭。他的父親是當地長老會的重要成員,在政治上反對英國的殖民統治,他給小兒子取名華盛頓,是出自對獨立戰爭的領袖華盛頓的敬重。

歐文自幼喜歡文學,很早就閱讀了英國浪漫主義作家司各特、拜倫、彭斯等人的作品。由於體弱多病,他在16歲時就離開學校,先後到幾個律師事務所去學習法律。但是,他對法律並不感興趣,而是利用閒暇時間接觸更多的文學作品,同時,他還遊歷了美國國內的許多地方,得以廣泛瞭解獨立戰爭以後美國的現實。

1804年,歐文因病赴歐洲休養,到過法國、義大利和英國的很多地方,開闊了眼界。他曾一度想成為畫家。1806年,他恢復了健康,回到美國,先在弗尼吉亞州擔任律師,後幫助他的兩個哥哥依賓尼沙和彼得經營進口生意。這時,他與律師霍夫曼的女兒瑪蒂爾達訂了婚。

1807年,歐文同哥哥威廉、年輕作家鮑爾丁共同創辦了一種不定期的刊物《雜拌》。《雜拌》承襲了18世紀英國艾迪生等人創辦的日刊《旁觀者》的傳統,發表的作品多為散文和雜感,對當地的禮儀、風尚和政治發表不敬的評論。在這時的文學創作活動中,歐文已顯露出幽默、風趣和含蓄的諷刺才能。

1809年,歐文的第一部重要作品《紐約外史》問世。作者從宗法的、前資本主義的傳統觀點出發,採用幽默誇張的筆法,諷刺了荷蘭殖民者在紐約的統治,有力地抨擊了歐洲殖民者對印第安人的掠奪和奴役。他借用印第安人的口吻說:「他們霸占了我們的肥沃土地,掠奪了我們的合法財產,搶走我們的妻子,然而,等到我們不能聽從他們的道理而抱怨的時候,他們立刻掉轉身來對我們說:該死的野蠻人!忘恩負義的窮光蛋!我們不是不遠千里而來改善你們這塊不值一文的地方的嗎?」全書都充滿了這樣的諷刺和揶揄。

歐文的這部作品,受到歐美廣大讀者的歡迎。英國著名小說家司各特說過,他從沒有讀過這樣和斯威夫特的風格相近的作品。然而,歐文未能接連發揮他的文學創作才能。在該書出版前不久,他的心愛的未婚妻不幸夭折,這對他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以後他雖經歷幾次戀愛,但一直過著獨身生活。此後10年間,除在1814年英美戰爭期間擔任過短期軍職外,一直在幫助他的哥哥經商。1815年,他到哥哥彼得開設在英國利物浦的支店工作。由於支店因經濟蕭條在1818年倒閉和掌握該支店的哥哥的罹病,他不得不在歐洲久居下去。在擺脫了他稱之為「扼殺靈魂的生活方式」的商務後,他又重新開始了文學創作活動。

1919年,歐文陸續在美國發表他僑居英國時的許多散文、隨筆和短篇小說,共32篇,次年結集為《見聞札記》在英國出版。這部作品引起歐、美文學界的普遍重視,奠定了歐文在美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其中的散文《威斯敏斯特教堂》,十分膾炙人口。短篇小說《瑞普·凡·溫克爾》和《睡谷的傳說》更是另闢短篇小說蹊徑的經久不衰之作。這兩篇故事都充滿鄉土氣息和浪漫主義奇想。前一篇寫一個逃避凶悍的妻子的漢子在卡茲吉爾山半山腰喝下仙酒而昏睡20年,醒來後看到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個善良人居住的閉塞的小山村,如今彌漫著貪婪的商業氣息和唯利是圖的鑽營精神,到處是演說和競選的喧囂。巧妙地暗示了資產階級革命沒有給貧苦人民帶來好處。後一篇則是關於一個鄉村窮教師夢想舒適婚姻而最終夢想破滅的故事,故事怪誕、離奇,諷刺性很強。除了這兩篇小說,其它如《鬧鬼的房子》、《掘金者》、《鬼新郎》都是充滿浪漫色彩的上乘之作。《見聞札記》中有一篇文章《英國作家論美國》,有力地回答了妄自尊大的英國作家西德尼·斯密斯以輕蔑的口吻提出的疑問:「有誰會讀一本美國的書呢?」歐文說:「······榮譽和聲望並不靠英國的意見,廣大的世界才能給一個國家的名譽作出公斷;它用千千萬萬的眼睛來證明一個國家的成就,依靠全世界人民的集體證明,才能確定一個國家的光榮和恥辱。」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篇美國文學的獨立宣言。

繼《見聞札記》之後,歐文於1822年發表了以諷刺沒落封建貴族為主題的《佈雷斯布里奇田莊》,於1824年發表諷刺美國資產階級牟取暴利的故事集《旅客談》。1826年,他到美國駐西班牙大使館工作。在研讀西班牙歷史典籍的基礎上,他先後發表了《哥倫布的生平和航行》(1828)和《攻克格拉納達》(1929)。1929年春,歐文和他的朋友俄國的道爾高羅基親王作了一次從塞維爾到格拉那達的漫遊,他歷覽格拉那達名勝,在摩爾人統治西班牙時期修建的故宮阿爾罕伯拉附近逗留3個月之久,在當地搜集了許多關於這個古堡的故事和民間傳說,寫下隨筆和短篇小說集《阿爾罕伯拉》,於1832年出版。1851年再版時,又增加篇幅和若干章。

在這部作品的隨筆中,歐文用他那獨有的優美筆調,描繪出西班牙的自然景物,風俗人情,摩爾人在歷史上的高度文化和阿爾罕伯拉的滄桑。短篇小說包括13篇充滿幻想,帶有濃厚浪漫主義色彩的民間傳奇故事。歐文以這些奇妙的故事諷刺現實,或揭露統治者和壓迫者的貪婪、偽善、欺詐和剝削,或歌頌男女衝破封建桎梏的真摯愛情,或讚美西班牙騎士的慷慨豪爽。如在《阿拉伯占星家的傳說》中,利用一個廣泛流傳的傳說,揭露一個口頭愛好和平而實際侵略成性的統治者阿木·哈巴茲的殘忍荒淫的面目,以及道貌岸然,以哲人自居的占星家的卑鄙醜惡的靈魂。

1832年,已出版了6本書並獲得多項殊榮的歐文回到闊別了17年的祖國,在紐約,他像民族英雄那樣受到熱烈歡迎。為了滿足本國讀者的迫切需要,他曾到新開發的美國西部去考察,寫出《草原遊記》(1835)。他還為大皮貨商、大財閥約翰·雅各·阿斯托寫了一部發家史《阿斯托里亞》(1836)。

1842年,歐文再赴馬德里,出任美國駐西班牙公使。1846年回國,以後大部分時間是在他曾描寫過的睡谷附近度過的。他晚年的作品是3部傳記:《哥爾德斯密傳》(1846)、《穆罕默德及其繼承者》(1849)和5卷本《華盛頓傳》(1855——1859)。

1842年以後,歐文的文學作品顯見衰退。在思想上,他安於現狀,停滯不前,甚至為資本主義制度辯護,這是由他始終生活優裕的資產階級的社會地位決定的。即使如此,當他在1859年逝世時,美國人民為懷念他過去所作的貢獻,于紐約下半旗致哀。他的許多進步作品,直到現在,仍是人民所珍愛的寶貴文學遺產。

歐文是享譽國際的浪漫主義作家。他的作品也為中國讀者熟悉和喜愛。他的幾部名著早經林琴南譯成漢語,如《拊掌錄》(即《見聞札記》)、《旅行述異》(即《旅客談》)、《大食故宮余載》(即《阿爾罕伯拉》)。解放以後翻譯的有:《阿爾罕伯拉》、《歐文短篇小說選》和《見聞札記》。

返回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