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跋」「贈序」分別寫什麼

序,又稱敘、敘文、敘言、序言、序文、引、引言、導言等等。一般來說,序都是寫在正文的前面,其用意是說明作者的來歷和寫作本書的動機。

在題材上,序的類型是多種多樣:議論文,記敘文,抒情散文······比如說《史記》中的書、表、傳的序,藉以總結歷史教訓、表達作者的政治見解和對所記敘的人與事的態度,在議論中夾著感慨,因此這是一種議論文;《戰國策序》主要是講述從春秋至戰國的轉變,通過敘事表現作者的道德禮義觀和對戰國至秦之間君臣興詐偽任刑法的看法,以及對縱橫遊說之士作品的評價,因此這是一種記敘文。可見,通過序的內容,可以幫助人們大致瞭解這部書核心內容和主要題材。

以敘事為主、夾敘夾議的序並不常見,最具有代表性的是韓愈的《張中丞傳後敘》,這是韓愈讀了李翰所作《張巡傳》後寫在該傳後面的,文章主要是講述張巡的事蹟,以補李翰傳文的不足。而在文章的前半部分卻用了兩大段文章發表議論,以批評「小人之好議論、不樂成人之美」的時弊,因為這篇文章是敘事為主,可並不是傳記,而是序。以抒情為主的序,大多數是為詩歌唱和的集子而作。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李白的《春夜宴從弟桃李園序》、柳宗元的《愚溪詩序》和歐陽脩的《釋秘演詩集序》。這裡要提醒的是,雖然這些序是為了抒情,但是也離不開敘述和議論,這幾種表達方式交替使用。以《春夜宴從弟桃李園序》為例:「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顯然,這篇短文是桃花叢中歡宴的紀實,抒情、敘事、議論融為一片,而人生短暫、需及時行樂的情懷是全篇的主幹。

從唐代起,序又稱為「引」。劉禹錫所作的序,都寫作「引」,如《彭陽唱和集引》《吳蜀集引》等。蘇洵也以引為序,如《族譜引》之類。這是作家的習慣問題。劉禹錫的父親叫劉緒,緒、序同音,蘇洵的父親蘇序,因為要避父名,所以二人改序為引。這本來是特殊情況造成的作家個人的規矩,但由於劉、蘇的影響,後人多沿用「引」字。

古人將放在書後面的序,稱為後序或跋。跋的內容、體例大致相同,因而可合稱序跋文。這類文章,按不同的內容和表達方式分別屬於說明文或議論文。其用途主要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對作者作品進行評論或對問題進行闡發。

第二,為了說明書籍著述或出版宗旨、編輯體例和作者情況的文章,也包括對作家作品的評論及有關問題的研究闡發。

第三,作者如果還有要說的話,或者別人要把心得、意見、考證等內容寫上去,就寫在書、文之後,如韓愈的《張中丞傳後敘》、柳宗元的《讀韓愈所著《毛穎傳》後題》,等等。

贈序,此文體始於唐代,是文人臨別贈言性質的文字,內容多是勉勵、推崇、讚許之辭。文人往往依據不同的人、不同的環境闡發自己的感想,抒發內心的情感,言辭懇切而意味深長,相當于議論性散文的寫法。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韓愈的《送東陽馬生序):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藉于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以是人多以書假余,余因得遍觀群書······以中有足樂者,不知口體之奉不若人也。蓋余之勤且艱若此。」

這篇贈序,作者先是現身說法,敘述自己青少年時期的求學問師的種種艱難和勤奮學習的經歷,然後對比當時的太學生求學條件的優越,指出學業是否有成,關鍵在於自己的用心與否,最後說明作序的緣由,表達對馬生的期望和勉勵之情。

三者同樣是「序」的形式,但是卻又有一些個性特徵。序和跋在寫作內容上比較類似,但是前者一般在正文前面,後者一般在正文後面。而贈序則是在內容上和「序」「跋」有所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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