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戰之網電一體戰

方興未艾的科學技術不僅給人類生活帶來了新的曙光和希望,而且也在軍事鬥爭領域激起了新的波瀾。電子戰,這一集中體現現代高技術戰爭特點的作戰形式,在經過了近百年的發展之後,也正以嶄新的面貌呈現在世人面前。

電子戰不斷走向綜合,拓展和昇華為資訊戰,「網電一體化」成為未來高技術戰爭發展的必然趨勢。

在科學技術日益發達、不斷融合的資訊化時代,以往傳統的通信、雷達自成體系的對抗形式已經成為歷史。高技術條件下的「電子戰」不僅涉及通信、雷達、光電、隱身、導航、制導等系統,而且遍及從空間、空中、地面、水面和水下,覆蓋了從米波、微波、毫米波、紅外和紫外的所有電磁頻譜,涉及各軍兵種和各個作戰領域。電子戰已經由以往單一設備、單項領域的對抗,發展為系統對系統、體系對體系的綜合較量。特別是隨著電子計算機網路戰的出現和成功運用,傳統的電子戰概念已無法涵蓋所有高技術「軟」殺傷手段,從而導致了資訊戰概念的提出和資訊戰理論的發展,形成了以網路戰與電子戰為核心和支柱的資訊戰,進而實現了電子戰向資訊戰的過渡和昇華。

「網電一體戰」,這一集中體現高技術戰爭本質特點和規律的作戰方式,其演進和發展的歷史軌跡在20世紀末的兩場「電磁大風暴」中清晰可見,並在科索沃戰爭中得到了充分驗證。

為奪取資訊優勢,北約首先奪取制電磁權,分別從高中低三個層次採取的綜合電子戰行動。在高層,50多顆衛星,全天候、全時域為地面和空中提供情報和數據;在中層,動用電子預警飛機、電子偵察飛機、電子對抗飛機、通信對抗直升機等,每次空襲前,對作戰區域實施全方位的電子干擾和壓制;在低層,北約在科索沃周邊部署了地面電子偵察站,撒開了電子偵察網,從而對南聯盟通信樞紐、預警系統的技術與戰術了如指掌。在北約強大的電磁壓制面前,南聯盟在利用有限的條件進行電子對抗的同時,還另闢溪徑,在全球發動了對北約的網路攻擊,曾使美國白宮網站一整天無法工作,「尼米茲」號航空母艦的指揮控制系統被迫停止運行3個多小時,這使得占盡電磁優勢的美國,在資訊網路空間一度十分尷尬難堪,不得不採取各種應急措施。這也促使世界諸多軍事強國進一步把制電磁權和制網路權一併作為竭力首先奪取的戰略目標。

由此可見,在現代資訊化戰場上,單一武器、單一系統、單一領域的決勝作用已逐漸弱化,體系和領域之間的綜合對抗能力成為制勝的關鍵,而在高技術條件下的體系綜合對抗和較量之中,只有取得電磁領域和網路領域兩個優勢,才能掌握現代戰爭的主動權。在這種情況下,電子戰與網路戰的結合已成為戰爭規律自身的客觀要求,「網電一體化」將成為未來高技術戰爭發展的必然趨勢。

「網電一體」是未來高技術戰爭中一個十分突出的鮮明特點,它是指綜合運用電子戰和網路戰手段,對敵電子目標和網路化資訊系統進行的一體化攻擊,其目的是奪取電磁空間和網路空間的制資訊權。由於網路戰和電子戰雙方具有互補作用,在未來戰爭中,網電一體戰的地位將空前提高,成為起主導作用的資訊作戰樣式。

掌握制資訊權是奪取未來戰爭主動權的前提,網電一體戰則是獲取制資訊權的主要手段。在20世紀初,當義大利人杜黑用他天才般的頭腦提出制空權理論之時,飛機還處於剛剛起步的發展狀態中。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實踐充分證明,在機械化戰爭中,沒有制空權的作戰是不可想象的。

21世紀的資訊化戰爭,制資訊權與二戰時的制空權一樣,已經成為未來高技術戰爭的制高點。交戰雙方制資訊權的爭奪將在網路空間和電磁空間同時展開。只有綜合使用電子戰和網路戰手段,對敵電子化和網路化的資訊系統進行一體化的綜合攻擊,才能有效地削弱敵電磁空間和網路空間的資訊優勢,同時最大限度地保證已方對資訊的獲取和利用,從而奪取和保持制資訊權。

為了奪取制資訊權,美國在海灣戰爭中幾乎動用了其所有高技術電子設備。戰前已對伊拉克的軍事部署和活動情況了如指掌,為空襲和地面作戰提供了詳細的依據。在作戰中,多國部隊運用各種電子戰手段,完全摧毁破壞了伊軍的資訊獲取、傳輸系統和部隊指揮控制等系統,牢牢地掌握了制資訊權,從而在作戰中處處主動、占儘先機。相反,伊軍則由於失去了制資訊權,造成其最高指揮機構與戰場上伊軍部隊的聯繫完全中斷,部隊接收不到指令,指揮機構也不知道部隊所處的位置和態勢;以至到停戰談判時,伊軍指揮機構竟不清楚雙方的停戰線在哪裡;更有甚者,參戰的前線伊軍部隊竟然連雙方已經停戰的消息都無從知曉。

「網電一體戰」的資訊作戰思想,適應了未來戰場武器系統資訊化、資訊系統網路化的兩大發展趨勢。我們知道,戰場資訊流程主要由資訊獲取、資訊傳遞、資訊處理、資訊利用等環節構成。資訊獲取和傳遞,主要依賴於電磁頻譜;資訊處理和利用,主要依賴於計算機網路。而電子戰、網路戰的運用,則能有效地破壞敵方整個資訊系統及其資訊流程。因此,戰場資訊戰必須「網電一體」地對敵方戰場資訊網路實施攻擊。只有實施「網電一體戰」,才能達成奪取和保持制資訊權的目的。

未來戰爭是一種打破時空、打破疆域的資訊化戰爭,網電一體戰成為資訊作戰的主要形式。未來戰爭,傳統的時空觀和戰場觀將被打破。戰場空間將被立體分布、縱橫交錯的資訊網路所籠罩,在有形和無形相結合的資訊空間里,資訊作戰成了首要的作戰形式。

1991年,美軍最高戰地指揮官施瓦茨科普夫到達海灣前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手下先把用於構建指揮網路的天線豎在屋頂上。資訊作戰和資訊化戰爭已經不是僅僅停留在專家學者口中的名詞和概念,而是成了活生生的現實。資訊作戰主要有作戰保密、軍事欺騙、心理戰、電子戰、計算機網路戰、實體摧毁等六種形式,牠們在本質上都是對資訊和資訊系統的削弱和破壞。其中,作戰保密、軍事欺騙、心理戰自古以來一直運用於戰爭活動之中,但在現代戰爭中,只有與電子戰、網路戰相融合,牠們才能顯示活力、煥發青春。因而,資訊作戰的實施將主要依賴電子戰和網路戰的綜合運用,網電一體戰構成了資訊作戰的主要表現形式。

在現代高技術戰爭中,以網電一體戰為核心內容的資訊作戰已經成為戰爭的先導並貫穿戰爭的全過程,是其他任何作戰樣式都離不開的一種作戰形式。無論現代戰爭全局或局部主動權的獲取與保持,無論傳統的制空權、制海權的獲取與保持,都離不開制資訊權的獲取與保持,都離不開網電一體戰的支撐和保障。

電子戰的發展、成熟孕育了資訊戰的產生。網路戰的興起加快了資訊戰理論的提出和形成,網電一體戰構成了資訊作戰的主體。「網電一體戰」是資訊作戰本質規律的客觀反映,無論在平時還是戰時,都應把二者作為整體進行籌劃。可以預料,網戰一體戰這種重要的作戰形式將在新世紀的戰爭中大放異彩,在聲、光、電、磁、熱領域,在電子戰和網路戰緊密結合的資訊對抗中續寫新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