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子彈之父」奧本海默被誣為間諜

羅伯特·奧本海默博士是一位大學教師,也是美國有名的物理學家,二戰期間他領導了秘密的曼哈頓計畫,研製出第一枚核子彈,因此被稱為「核子彈之父」。

1953年,這位核子彈之父卻遭到了許多侮辱性的攻擊和指控,原因是他在戰前曾跟共產主義者和左翼分子有過較多的交往。當時正值冷戰高峰期,人們對共產主義仇恨甚深。不幸的奧本海默被迫接受原子能委員會(AEC)的忠誠調查,並最終失去了秘密工作所需的忠誠度,亦即失去了清白的名聲。從此,他背著這個恥辱的惡名,一直背了十幾年。1936年,羅伯特·奧本海默博士到伯克利的加利福尼亞大學擔任物理學教授,同時在加利福尼亞技術學院教書,當時他的心思全在研究和教學上,跟政治完會不沾邊。不久以後他認識了琴·泰特洛克並愛上了她,琴是個熱情的共產主義者。她介紹他認識了許多致力於社會改革工作的人士和一些左翼分子及自由主義者。奧本海默不由自主地捲入了許多他們的活動,但他從未參加共產黨。而當時他的弟弟弗蘭克和他的許多學生都加入了共產黨。

1941年12月8日,美國捲入了第二次世界大戰,這以後奧本海默一次都沒參加過左翼會議,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研製核子彈上。1945年,在新墨西哥州洛斯艾勒默斯成功地引爆了一顆核子彈,奧本海默和他的工作小組獲得了成功。奧本海默當時在特林尼特試驗場觀看了歷史上第一朵原子能造成的熱核幅射磨菇雲。他被自己和同事們共同製造出來的東西深深震動了,他引用古梵語文學中的一句話:「我變成死亡,它使萬物粉碎」,表達自己當時的心情。

戰後奧本海默被選為總體諮詢委員會主席,任期六年。他還參加了一系列國內的和國際的科研項目。同時他繼續教書,1947年他擔任新澤西州普林斯頓高科技學院的院長。1949年,奧本海默和許多科學家一樣,站在道義的立場上強烈反對製造氫彈的計畫。這件事,後來也成為了對他不利的證據之一。

50年代冷戰加劇了,反共浪潮再次抬頭。原子能委員會的委員們知道奧本海默戰前曾跟共產主義者和左翼分子交往過這段歷史後,大家都對他警覺起來。聯邦調查局對他實行監視並竊聽其電話,已經有好幾年了。1953年秋,聯邦調查局準備了一份不利於奧本海默的報告,在這份報告中一位過激的調查局官員甚至說奧本海默長期以來是蘇聯的間諜。這位官員稱奧本海默多年來一直在刺探和影響美國的軍隊、原子能科研部門、情報部門和外交部門,企圖為蘇聯服務。這份報告被呈給艾森豪威爾總統,總統於1953年4月3日下令切斷奧本海默與一切機密部門的聯繫,並對他進行全面的調查。

奧本海默隨即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列舉了他的種種指控,並讓他選擇:或者辭去原子能委員會顧問的職位,或者參加原子能委員會忠誠調查小組的聽證會。奧本海默選擇了後者。通常情況下這類聽證會是非正式的,由兩三個忠誠調查小組的成員向被調查者詢問一些問題,然後評定他的忠誠程度,時間一般需一、兩個小時。而奧本海默的聽證會像是審訊似的,雙方都有正式的律師,歷時四個星期。調查小組的律師可以隨意翻閱奧本海默一方的文件和材料,而奧本海默的律師連看一下調查小組卷宗的權利都沒有。

這次秘密的聽證會於1954年4月12日在華盛頓舉行,沒多久聽證會變成了對奧本海默「叛國罪」的審訊。而這位曾經成功地領導工作小組研製了第一顆核子彈,並用它提早結束第二次世界大戰、挽救了幾百萬人的生命的科學家,意被說成是叛國者,實在是最大的諷刺。奧本海默被詳細提問,問題追溯到12至15年以前。而奧本海默前後共20多個小時站在證人席上回答問題,疲憊不堪,加上很多年以前的事情記不大清楚,因此常常說得前後矛盾。政府內外的31個知名人物作了對奧本海默提供了有利的證詞,其中有好幾位證人聲稱他們在氫彈研製方面跟奧本海默的觀點一致。聽證會上奧本海默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都被聯邦調查局記錄下來。據報道,後來原子能委員會主席路易斯·斯特勞斯還為此感謝了調查局。

1954年5月27日,忠誠調查小組寫出了調查報告。小組的三個成員中兩人反對,一人支持奧本海默。成員之一沃德·伊凡斯是支持奧本海默的,在他的報告中說:「我個人認為如果不能證明奧本海默博士的清白而作出相反的結論,將成為我國國徽上的汙點。」調查報告被送到原子能委員會的五個委員手中作最後定奪。五個委員四人認為奧本海默值得懷疑,只有一人認為他是清白的。這個意見不一致者是亨利·史密斯,他寫道:「整個記錄中沒有跡象表明奧本海默曾洩漏了任何情報。」

在委員會考慮如何對奧本海默的忠誠度下結論時,秘密聽證會的消息在報上公佈了。奧本海默不得不時時接受記者的採訪。

儘管許多科學家和知識分子始終站在奧本海默一邊,原子能委員會的行政裁決對奧本海默本人和他的家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下咽的苦果。

1961年,肯尼迪當選總統以後,緊張的政治氣氛有所緩和。1963年,原子能委員會和總體諮詢委員會一致通過:每年給奧本海默一次恩利科·弗彌獎金。後來在白宮的一次慶祝宴會上,林登·約翰遜總統授予奧本海默一本榮譽證書、一個獎章和五萬美元獎金,作為「全體美國人民」對他的感謝。這樣奧本海默的冤案才真正平反,但他的忠誠度再也沒有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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