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首往事,往往會發出「人生如夢」的感慨;而當從夢中醒來,回憶夢中的喜怒哀樂、榮辱順逆,和現實生活那麼相似,又會有感而發:「夢如人生。」夢不僅酷似人生,而且比人生更加豐富多彩,更具有詩情畫意。再加上夢不受時間、空間以及自然法則、社會規則等諸多因素的制約,致使夢境千奇百怪,異彩紛呈。有些人認為夢只是睡眠中的胡思亂想,是荒誕離奇的幻覺,對人生毫無價值。其實,夢常會起到與真實發生的事情同樣的效果。從夢的積極意義上講,夢啟迪了人類,開發了人的智力,甚至為人類的文明進步作出了重大貢獻,所以,有關夢的資料被稱為夢文化。夢既能調節人體生理功能,又能調節心理平衡,故可稱之為「人的天然醫生」;夢能揭示人的心理活動,能比較公正地判斷是非,能預演未來事情的進退得失,故可把夢譽為「智慧之師」。世間沒有天堂,夢中卻有讓人幸福如意的天堂;生活中渴望又難以滿足的,在夢中卻能得到滿足;在真實生活中,千方百計、拚命爭取卻得不到的,在睡夢中可以輕而易舉地「實現」:窮漢可以成為億萬富翁,奴隸可以成為炙手可熱的權貴高官,所以,也有人說夢是「人生的樂園」。夢境也像人世間那樣,風風雨雨、世態炎涼、榮辱禍福、七情六慾,無所不備,故而又有「夢裡乾坤」之說。如果人生沒有夢,可以說是一大遺憾。因為,從古到今,人們都在受夢影響,不論做夢者是否樂意接受夢的作用。不過,由於夢境與現實之間既相似又存在差異,以及人們對夢的認識不同,解夢的方法各殊,動機各異,致使同樣的夢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應。不適當的解夢,使人疑慮叢生,甚至會使做夢者因一夢而一蹶不振,心灰意冷,或者因噩夢而視睡夢如地獄,懼怕做夢而不敢入睡。噩夢醒來,視夢如真事,惶惶不可終日。合理而巧妙的解夢,能化腐朽為神奇,使人如旱苗逢甘雨,精神為之一振;如逢喜事,如臨美景,令人心曠神怡,喜悅歡快之情油然而生,從而幫助人獲得一個美好的心境。古往今來,正反兩方面的事例不勝枚舉。
《左傳》僖公二十八年記載:晉楚「城濮之戰」前夕,晉文公夢見自己和楚成王搏鬥,楚成王伏在他身上,並吸他的腦髓。他醒來之後,以為此夢絕非吉祥的徵兆,心裡非常恐懼。晉文公的舅父子犯知道後,根據當時的戰況和夢境,說出了與晉文公截然不同的夢兆。子犯說:「這是吉祥的夢兆。我們臉朝上,即面朝天,象徵得天下;楚成王臉向地,象徵著服罪;腦髓屬於陰柔的東西,他吸食您的腦髓,象徵著柔能克剛。從而預兆我們必勝。」由於子犯的解釋合情入理,使晉文公轉憂為喜,增強了必勝的信心。最後果然大勝楚國。顯而易見,晉文公的必勝信心對這次戰役起到了積極作用,也說明合理地解夢對人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又如《晏子春秋》中記載,齊景公患水病日久,病情越來越重,以致憂慮悲傷。事情是這樣的:某夜,齊景公夢見自己與二日(兩個太陽)相鬥,自己沒有取勝。醒來後即為此夢擔憂。清晨,齊景公將夢告訴晏子,並難過地問:「是不是我要死了?」事後,晏子招來占夢者。占夢者正要翻夢書,晏子說:「不要翻這占夢書了,你可以這樣對君王說:「大王所患為水病,屬陰;日者,屬於陽;一陰不能勝過二陽,大王的病快要痊愈了。'」占夢者即按晏子的囑咐向齊景公講了一遍,齊景公聽罷占夢者的話,心裡非常高興,堅信自己病愈有望。果然,數日後病愈。齊景公賞賜占夢者,占夢者說:「是晏子讓我這樣講的。」於是齊景公要賞賜晏子。晏子解釋道:「占夢者以臣之言對之,故有益處。若臣言之,您則不信。」從歷史資料上看,晏子從來不迷信占夢,他之所以如此解夢,完全是針對齊景公憂病懼死、信夢為真的心理;而他之所以不直接為齊景公解夢,卻讓占夢者為齊景公解夢,是針對齊景公迷信占夢家的心理,從而獲得了滿意的效果。
一般情況下,人們做了喜夢、尋常夢,大多不太留意;如果做了噩夢、奇夢,醒來後易生疑慮之情,甚至把夢當成真事對待,總想知道夢境的含義或預示,總想得到一個令人信服的解答。當得不到滿意的答案時,往往被噩夢纏繞,心煩意亂,以致病從心生,久而久之,就會影響身心健康。解夢者只要能從某一方面提出一個合情入理的解夢答案,往往能消除做夢者心理負擔于頃刻之間,阻止上述惡性循環的繼續,寓心理健康、養生保健、診療疾病于趣味之中。
以上夢例即是夢對人生具有奇特效應的明證。夢既能影響人的身心健康,又關乎人的事業成敗得失,當夢的影響波及重要人物、重要歷史事件時,甚至可作用於人類的文明進程及歷史的發展。為此,研究夢文化,掌握解夢方法,對於每個人都有必要。筆者相信,只要人們能夠理性地認識夢的實質,通過適當的解夢,使夢這一取之不盡的情感、智慧資源被人們充分利用,夢境一定能為人們的健康、快樂、幸福、智力開發、事業成功作出有益的啟示。